驟世

上班前，阿花來了通電話
很怕家裡打來的電話，尤其是在奶奶去世後
這個陰影，久久無法散去
昨晚，我還在想著，等搬家、一切安頓好之後，就要和花花一起去馬六甲
我知道，舅舅是她最心疼的兄長
從來不哭的媽媽，在知道舅舅患了末期肺癌之後...哭了
早上，媽平靜地說，舅舅離開了
前天入前，昨天昏迷，今天離開
又是4月，6年前的4月，我一直在為畢業倒數，為生日倒數
結果，距離生日前兩個星期接到了家裡的電話，奶奶走了
天旋地轉，長春的天氣一直好不起來，灰灰的，即使已經是春天
6年後的4月，我倒數著搬家的日子，倒數著生日
奶奶去世時是6號，舅舅5號，生日前的15天，搬家前10天舅舅走了
我一直記得，過年回馬六甲的時候，阿姨說舅舅好可憐
莫名地暴瘦，老婆不理，孩子不在意，外婆一臉的憂心
去到舅舅家，他強撐著身體坐起來
外婆坐在他旁邊，我坐在他對面，外婆的憂心，看得好讓人心疼
舅舅為了媽媽一句：“你可以不在意任何人說甚麼，但你要想像老母的憂心”，終於肯去檢查了
後來的後來，我們才知道是肺癌...末期..治療最快半年，最慢1年...一切都太快了
知道消息後，媽媽哭了，我們不敢給外婆知道...只是，她自己感覺到嗎？
明天要回去了，我不知道到時候的場面是怎樣
作為一個銅樂隊隊員，我參加過無數的葬禮
每一次將棺木抬上車子後，死者家屬的痛哭，我總是滿臉是淚
作為家族的孩子，我5歲參加了姑丈葬禮，6歲在外曾祖母的床前陪她走過生命最後的一刻；13歲缺
席外公的葬禮，24歲缺席一直等我回家的奶奶的葬禮....
這次.....我寧願一切沒有發生